LILY's blog

李翊云：The Vagrants

May 30, 2009 on 11:00 pm | In 书斋札记 | No Comments

几年前在世界日报的一个华人颁奖餐会上见到李翊云，听说她在创作第一部长篇小说。该作品终于在今年初问世，纽约时报书评对此书评价甚高，特别是对其语言的赞赏，这对一个非英语母语作家而言，非常难得。这也是我自己读完这本书后最大的感受。The Vagrants里，李翊云的英语明显比上一个短篇集 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 有一个飞跃，无论用词还是句式都sophisticated得多。小说结构相当工整，从某个角度讲，可以当作教科书的模板，也许与她作家科班出身有关，是个很值得学习的方面。但作为一个中文读者，读她的小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因此，倒是认同作者在采访中拒绝把自己作品翻译成中文的坚持。

The Vagrants讲述70年代末发生在东北某个小镇的一段故事。一个从红卫兵转变成反革命的女子因言获罪、被处以死刑，这个开场很容易让人产生某些先入为主的联想，其实并不然。文革及其前后整个时代对中文作者而言，很多时候是个绕不开的主题，只要是设置在那个时空下的故事，就必会触及到一定的政治色彩，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大背景即可，无需放大，也不需为了忌讳外国人的猎奇而刻意回避。

实际上，被送上刑场的Gu Shan只是一个引子，The Vagrants 里并没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主线或几个形象鲜明的主角，而是描绘了一幅上至市长高官、下至平民乞丐的整个小城的群画像，出场人物很多，也颇各具代表性。每个人物性格复杂，有时善良有时自私，踩在灰色边缘，很难用黑白分明的界限去区分，看得出作者在探索和剖析人性方面的努力。此外，能够做到清晰冷静的梳理一幅群像，也见出作者高超的小说技巧，稍有面面俱到之嫌，使整体流于松散。

技术方面，The Vagrants 虽谈不上惊艳，但稳中有序，没有明显的疏漏，能够在那么短的创作时期内同时驾驭短篇和长篇，相当不容易。但故事本身，难说尽如人意，挑不出一个印象特别深刻或震撼的人物，只是一些熟悉传闻的重组，造成过度的疏离和陌生感。不知是不是作者本身经历的局限，有点闭门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