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s blog

冬后第一次春游，海上日落

February 17, 2008 on 2:16 am | In 到处乱走 | 1 Comment

过完春节，一扫雨季的阴霾，天也跟着暖和起来。比起西方人恒古不变的圣诞和公历元旦，中国人的农历新年，把人们对希望、温暖、崭新的期盼与冬去春来的季节交替更紧密的连在一块。适逢总统日长周末，舒活一下僵硬了整冬的筋骨，从280–>84–>1号公路，在群山丘陵与茫茫大洋中间，畅游Pebble Beach、Pigeon Point Lighthouse、Half Moon Bay（折回时）几处景点。

每年的冬春之交，是湾区一年中最绿郁葱笼的时节。枯黄的野草，经过冬雨的洗润，焕发出青翠欲滴的饱满生气。不时望见山坡上或成群或零星的牛马，有的在悠然踱步，有的在埋头吃草，虽然少了初见时新鲜的雀跃，可每次见到，总还是会为如此纯然生动的田园野趣而心头一亮。

从280转84号路西行，穿过Woodside小镇，路边木屋搭建的超市、银行，没有城市建筑咄咄的气势，拙朴可人。绕着盘旋的山路，在一片红木林的夹道中，呼吸初春清冽的空气，丝毫不觉一点凉意。路的尽头便是著名的加州1号公路，辽阔的海面，跃入眼帘，天空晴得发白，远处的景物好像裹在薄雾里，看不真切。我们先左转南行，途中间或停下来听涛看海。今天的海风还算温和，浪头却煞是汹涌，惊涛拍岸处，浪花肆虐的飞溅。

Pebble Beach，顾名思义，聚积着大大小小、形状迥异的鹅卵石。路牌上提醒游客不要捡拾鹅卵石，想起英国作家McEwan因为在访问中透露自己创作On Chesil Beach期间、桌上摆了几块从Chesil Beach捡回的鹅卵石而引发的争议，最后在环保主义者的抗议和可能面临2000英镑罚款的威胁下，他将鹅卵石完璧归赵。

流连在光滑的鹅卵石海滩上， 与A同学争论起沙滩石滩的区别，谁料某人面海突发豪言，“对巨人而言，石头就是沙子。”一语惊起正蹲着玩石子的我，抬头望之，也算让他过了把巨人瘾。

Pebble Beach向南不多远，一座高耸的灯塔，在一望无际的太平洋岸，孤傲挺立。Pigeon Point，原名Whale Point，因每年灰鲸迁徙游过此地而名之。1853年，一艘Pigeon号轮船在处女航时由于大雾在此处撞上礁石沉没，从而改名为Pigeon Point。Pigeon Point Lighthouse建于1871年，配以当时最先进的光学透镜，为在雾中行驶的船只导航。

走过一个多世纪的灯塔，因为年久失修，塔身内部暂时关闭，游客只能从展示的照片上一睹塔内实貌。一圈圈螺旋攀升的楼梯，如果拾级而上，也许可以体会到电影Vertigo里身临其境的晕眩。

绕着灯塔四处转悠，第一次看见在海里游水嬉戏的海豹，憨拙的体态，身手却灵巧得很，时而把头昂出水面，引得岸上观众阵阵兴奋。

从Pigeon Point折返往北，位于84和92中间的这段1号公路，右手边经过数个农场，大片大片金黄色的芥菜花，灿然眼前，让人抵不住为之驻足。本想从92直接回家，谁料就在红绿灯的转口，但见警车、消防车尖叫着从凝固的车流旁往92东面的方向急驰而去，显见前方一定出了车祸。再次证明，游玩途中无法预定的随机，有时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为了避开暂时的堵车，我们拐进路旁一家快餐店，祭饱饥肠辘辘的五脏庙，见时候不早，便兴起去Half Moon Bay看日落的念头。时间凑得很好，开到半月湾时大概五点一刻，公园牌子上写着今天日落时间5点45分。深知傍晚的海风能把人吹成冰棍，所以决定先在车里稍候片刻，直到日落前几分钟，才拿了相机和三脚架冲到海边。A同学架定三脚架，调好相机角度，一边手握跑表读秒，一边以精确相等的间隔时间按下快门，科学家拍照的工作方式，确实与众不同。

海边上云很薄，晚霞把天空染成通透的橘黄色。刺眼的太阳逐渐变成红彤彤的圆盘，向极目处平静的海面斜着滑落而去。目光不知被什么锁住，直到它完全隐去身影，才转头张望，忽见周遭方才聚拢的人群，如同倏忽的落日，一下子无了踪影，只剩两张孤零零的木桌子，在余晖下，有种说不出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