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s blog

历史悲歌（李辉）

April 7, 2008 on 6:36 pm | In 书斋札记 | No Comments

夏令时，傍晚六点，太阳仍当空高悬，阳光如水，粼波流转。

终于读完 Hannah Arendt 的 The Origins of Totalitarianism，前后用了约一个半月时间，600页的巨著，幸好是用英语写成的，如果换成德语，真不知能否有毅力捧着字典坚持下来。Arendt 的文笔相当精彩、引人入胜，一点没有政治哲学的古板枯燥，故她的朋友 Mary McCarthy 曾说，自己连在泡澡、坐车或排队时，都爱不释手 Origins 这本书。

读着 Arendt 对 Hitler 和 Stalin 两位极/权/统/治/者、人类历史上这两个极/权/主/义/政府的剖析描述，思绪会时不时回到中国1950-1976年那段历史。那时的中国，是否处于一种与德国纳粹或斯大林主义并列可比的极/权/统/治下，似乎依然很难有明确的结论（极权主义Totalitarianism 与以往的 despotism、dictatorship、tyranny 看似相近，实际有着根本的不同）。

相关史料不曾完全公开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中国民族主义（Nationalism）的情感因素、没有对无辜者（innocent people）发动大规模的屠杀行动，也使中国的情况与希特勒下的德国和斯大林下的苏联有所不同。不过层出不穷、几无停歇的改造运动、不顾经济利益的强制公社化、违背现实规律去追求一种逻辑下的理想（Ideology: the logic of an idea），造成的恐怖、及与实际的脱节，其间存在许多与极/权/主/义相似的特征。从 Arendt 的书里，也许可以获得一些新的研究中国现代史的启示。

回归正题，周末读了李辉先生80年代末所写的《历史悲歌──中国最大的文坛冤案》，详述1955年胡风集团事件的始末。作者在后记中谦逊把自己描述成只是一个“记者”，“无非是在记，记当事人的谈话，记从报章上抄下来的文字，记侥幸从不同角度获得的第一手资料”，可正是有了这样的“记录”，才给了我们重新省视、反思历史的可能。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历史其中无需太多深奥的说理，有时只是事实的客观陈述，其中的问题便不言自明，说得很是透彻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