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也生气了
January 5, 2006 on 2:11 pm | In 书斋札记 | No Comments“文学,跟文学史无关。 我不会因为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去爱上乏味的史诗《罗兰之歌》;就像我不会因为在动物进化史上的地位,去爱上鸭嘴兽一样。我入迷张爱玲,可从来没有想过她和文学史有什么关系。迷张爱玲的人,大都是贴身的迷、贴心的迷——迷卡文克莱内裤的人,谁会想在博物馆里看到它?我的张爱玲,是和文学史无关的张爱玲。更何况,整个不成气候的中国现代文学史,有什么好称霸的?”
这是蔡康永痛快日记里的一段话,读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记得从高中到大学那段时间里,书店里多了很多张爱玲和关于张爱玲的书,且都是摆在很显眼或畅销书的位置上。大概也是从高三那个时候开始读张爱玲的小说,然后就喜欢上了她和她的文字,荒凉,昏暗,像傍晚时分路灯的颜色,刻薄,尖酸,击中人骨子里最痛最敏感的地方。上大学时,在中国现代文学史的课上,一个唾沫横飞的男老师在讲到张爱玲的时候,只用了一句话,现今文坛火爆的张爱玲现象是把她的文学地位overvalue了。这个世界喜欢口水战的多不胜数,所以对张爱玲文学价值和地位的争论一定可以比任何一段爱情更长久,可是现在终于了解到,其实张爱玲的粉丝们根本和这场争论无关,喜欢和不喜欢与好和不好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更何况是崇高的文学史地位呢?所以,如果只是粉丝,无论是张爱玲的粉丝,抑或李宇春的玉米们,就实在没有必要去向别人说明或证明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的好,喜欢既是感性的认知,自然不需要严密的论证,还要去加入口水战,更是多余的行为了,不如好好享受因为喜欢而获得的快乐。
“社会大学几年前曾组了教授团访问中国大陆,晚宴席间,不知怎么提起了同性恋的话题。当场一位什么青年会的“高干”就站起来得意洋洋的宣称:“我们中国,绝对没有什么同性恋!绝对不可能!”我一直认为,这个高干的发言,正具体标示了中国大陆与台湾两地文化高度的差距。中国的高干什么时候可以面对同性恋,就稍有可能靠近多元化的社会一小步了。我这一点点天真的、对台湾的自信,被你们在整个事件中表现的价值和行为,打得粉碎。整个台湾的中学教育,依然对爱情和性充满盲目的戒心,像清末的人怕照相机会摄去魂魄那样。课本里可以歌颂任何一种人类的感情,就是不提爱情,好像人类文明,跟爱情或性都没有关系似的。自杀事件发生了以后,被建议在中学增设的课程里,依然只见“宗教”、“人生”、“哲学”的课,没人敢提“爱情”或“性”半个字。台湾一定得这样乡愿吗?我们不都是在爱情的幸福中,肯定了生命与自我吗?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学校教材为什么提都不敢提?!”
这段话的背景,是一起北一师两个女生的自杀事件,因为没有关心过台湾的社会新闻,所以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康永的这封信中推出了个最大概的轮廓:两个恋爱的女生在遗书中以“在社会生存的本质”不适合她们的理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校方采取了一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拒绝面对事情的真相。信里不断出现的反问句和惊叹号,让我有一点小小的讶异,这是第一次在文字里看儒雅从容的康永哥生气发怒,因为这些发生违背了一种纪律,叫做爱情。我们以为用法律或宗教或道德的约束可以让人和世界健康的前行,殊不知,否定爱的任何条律只会让人变得更病态和更邪恶。虽然很多人认为,用性取向去质疑或否定一个人是愚蠢可耻的行为,可是同样的行为却一再的发生,只因为在更多大众的眼里,它是正义的,而这,就是我们身处的非常态的生存环境。
“考第一名,除了可以拿来换取“其它利益”之外,实在是很无聊的事情。…… 要自力救济,把第一名落实为各种福利。 网球大赛的第一名,可以“落实”到电视广告里去,和世界最强的电池对打。钢琴大赛的第一名,可以“落实”去和世界各地文化中心的破烂钢琴搏斗。诺贝尔奖加冕的科学家,可以得到柏克莱加州大学校园的一个停车位。体育选手能拍广告,音乐家能巡回表演,科学家能有车位停车,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福利,是靠“第一名”换来的果实。”
康永的文字里用一双小孩子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然后用一种成年人戏谑的方式把现实的真相说出来,平静中透着小小的叛逆,读来有一种很好玩很痛快的感觉。但是,一定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他的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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