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宾·惊喜

September 2, 2010 on 9:55 am | In 蛰居琐话 | 1 Comment

有幸在北京见到爱尔兰作家Colm Toibin,又惊又喜。

托宾本人比想像中清瘦,眼睛里有一种和孩童一样的、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光芒,说话风趣率直,看他在摄影师指导下摆出这个那个姿势,忍不住问他,喜欢拍照吗?他说,不喜欢,不过他人很好(No, but I’m a good guy)。

他说自己不太看电影,今年到目前为止只看过两部,第一部是《白丝带》(The White Ribbon)(听到这个名字时,禁不住惊呼,我最喜欢的当代导演+我最喜欢的他的作品),看完非常喜欢,于是又兴致勃勃去看了下一部,A Single Man,结果失望。Michael Haneke 的《白丝带》讲天主教、讲罪与罚,影片风格与托宾的小说一样,表面安静,内里暗潮汹涌,如果以后再有机会采访托宾,一定要请他聊一聊这位奥地利导演。

托宾曾在斯坦福大学授课,与Michael Ondaatje是旧识。他亦知道旧金山的Divisadero街,并兴奋的提起北加另一处景点Point Reyes(出现在他最新的短篇The Empty Family里)。他说,他喜欢海,所以不习惯Texas的生活,因为离海太远。

听他谈文学与小说创作,受益匪浅。他对中国作家和爱尔兰作家的观察比较,给人很多启示和思考。他说,中国作家与爱尔兰作家相似,都背负着过去的阴影。父辈们曾壮志成城,但理想幻灭,他们的下一代,即托宾这一代,质疑父辈的理想,渴望离开他们,同时又无法摆脱他们的权威。六十年代以前,天主教控制下的爱尔兰,存在严格的审/查/制/度,直到1966年,天主教的势力突然消失,大批外国文学才涌入,他们终于读到了卡夫卡。托宾的祖父是爱尔兰共和军成员,曾入狱,他痛恨英国政府,却对狄更斯等英国作家和作品情有独钟,政治与文学是可以像这样清楚的分离的。

托宾提到 Nadine Gordimer 和 David Grossman,他们选择留在环境恶劣的本国,观察、聆听、书写;也提到哈金、李翊云,他们住在美国,书写中国。他说,中国变化之快,而李翊云曾说,快速变化的只是物质和生活的境遇,人心、人性的演变,是很缓慢的,或者说,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就像读狄更斯几百年前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和现在的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说的话不一样而已。假如让托宾和李翊云进行一次对话,相信肯定会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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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快速变化的只是物质和生活的境遇,人心、人性的演变,是很缓慢的”
    All the cultures recent 4000 years are created by the same body and brain.

    Comment by Samuel — September 20, 2010 8:05 am GMT-07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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