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寒而栗之《1984》年
August 29, 2006 on 12:51 am | In 书斋札记 | No Comments《1984》是英国作家George Orwell (本名:Eric Arthur Blair)的最后一部作品,大约创作于1948至1949年之间,也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奥威尔另一部广为人知的作品则是政治寓言《动物庄园》,刚从Mountain View的二手书店淘得,薄薄的一小本,一百来页,留待后读吧。
在《1984》里,作者描述了人在一种完善之极致的极权统治下的生存状态和社会状态,让我最惊异的是,奥威尔这位欧洲的作家,于1948年,在耳闻、目睹和历经了二次大战以及法西斯和斯大林主义两大极权统治后,对人类极权主义的探索、反思和推想,竟会有被实践的可能。小说中1984年在虚构的大洋国里发生的一切,对一个中国读者来说,有种别样的现实的赤裸裸的熟悉,在叹服作者的远大预见性同时,对人类自身更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悲哀。
小说里一党the Party的专权统治、对党领袖“Big Brother”树立起的极度个人崇拜,口号、标语、旗帜,设立思想警察监视和控制党内人士的思想言行、愚民的策略、对思想犯的审判和消灭、残暴的狱行、无止境的交待坦白认罪、不时的有人人间蒸发,对历史纪录的篡改和销毁、虚假的数据、匮乏的物资、食品必需品的限量供应、集体的贫穷,虚假的报道、伪造的新闻图片,对党人性的压抑、把夫妻生活仅作为为党传宗接代的途径,对下一代的思想操控和灌输、孩子监视父母、揭发父母、大义灭亲,将语言最简化以扼杀人的思考能力、将文学创作模式化样板化……如果奥威尔多活三十年,他会是种怎样的心情,看到自己笔下想象里的这一幕幕,不到1984年,已经真实的在人类的历史上上演,也许是幸运,他没有看到这些吧。
书中作者除了用故事的形式,描绘了一个可怕的极权专制的国家社会,还通过对话或其他的形式,在小说的外壳下,加入了作者对极权主义、人类政治和工业文明的一些论述,时至今日,依旧值得人深思。一方面,作者将极权主义的出现和加剧与工业文明相联系,在工业不发达的过去,人类对人人富足的美好天堂的向往仅是一种不可实现的想象,可是当技术的革新不断推进人类的物质文明,当这种丰衣足食人人平等的乐园变成一种可实现的可能时,一股反平等反自由的力量相应而生,以阻止人间乐园的实现,使不平等非自由维持在永恒的终点。同时,工业文明下发展出强大的媒体,又大大增强了操控人类思想使之趋于一致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作者分析战争与统治者的关系。一个建立在仇恨、恐惧和愤怒基础上的国家,比一个建立在爱之根本上的国家,来得更易掌控。制造一个永远存在的敌人或对手,持续的战斗和所谓的节节胜利,正是绝对权力的最好保障,一个明显的例子,上一次的美国大选,草木皆兵的全民反恐,已然成了某些政治家手中的一张好牌,不是吗?此外,战争(或者遥不可及的科研投入)成为统治者维持不平等阶层社会的一个有效手段,一边不断的提高生产力,一边将剩余的社会财富投入战争的消耗,使社会永远无法达到共同富裕。贫富差距的存在,最好的维持了人与人的不平等关系。
无论从整部小说,还是片断的论述中,都清晰可见作者敏锐的洞察力,和对政治深刻的剖析,可是正如故事主人公Winston清醒的知道how,却一直苦苦思索why一样,作者用令人震撼的想象力和分析力,给读者呈现了极权主义的how,却还是留下了why的问号。Winston最后的背叛和屈服,甚至乎在附录中,作者对Newspeak——大洋国极力发展中的一种新简化英语,当人越来越缺乏基本的语汇来描述表达自己的思想的时候,也就渐渐开始失去自我独立思考的能力,成为他人线上的傀儡——近十多页详细的阐述,无不透露出作者对人类文明最终将走入极权专制的悲观和绝望。这种绝望,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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